听到这话，白芷澜已经感觉不到任何难过。
不一会儿，就有仙娥捧着一个盒子来了瑶天殿：“白芷澜仙子，今日是公主生辰，神帝今夜在凌霄殿宴请六界神佛，特地嘱咐要你按时赴宴。”
“这是神帝亲自吩咐织女为你做的仙衣。”
白芷澜愣了一下，才回。
“知道了。”
仙娥走后，白芷澜看也没看素净的仙衣，而是换上了妖界色彩斑斓的霞衣。
因为今日也是她的生辰。
她和玄允在一起五百年，几乎日日都在一起，唯独在自己生辰这日，他总是说要去陪一位故人。
原来，这位故人便是凤知若。
白芷澜走到殿外，现在是辰时，还有八个时辰，妖界大门就要打开了。
她不能就这么走。
白芷澜从怀里拿出贴身携带的留影石，她轻轻挥手。
上面浮现出，前日凤知若来到自己面前炫耀杀了自己哥哥的画面。
“……本公主只好命令兄长派来保护我的人，将你哥哥和围观的十几个凡人们，全都斩杀了！”
白芷澜攥紧了留影石。
她飞到了神界最高的昆仑山巅，将留影石放在了昆仑山巅。
她施展仙力，今夜子时妖界大门开启之后，神界众人便会看到凤知若滥杀无辜妖族和凡人。
以及跟玄允的私情。
白芷澜做完这些，就见天边霞光璀璨。
凤知若的生辰宴已经开始了。
白芷澜将披散的白发盘起，拖着衰败的仙体，一步步走向凌霄殿。
一进凌霄殿。
往常庄严的大殿，此刻成了绵延不绝的桃花海，玄允坐在高位上，清冷矜贵。
凤知若小鸟依人地坐在他的身旁。
白芷澜走入席间，所有神仙的视线都落到了她身上。
“怎么现在才来？”
首位上的玄允看到她一身妖冶华服，眼中闪过一抹惊艳。
他起身，迈着长步朝着白芷澜走去。
“有事耽搁了。”白芷澜回。
玄允疑惑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过我的一千零一岁生辰。”
白芷澜一字一句说。
听到这话，玄允神色微变：“以往都是过了子时，我回来陪你一起过的，今年不等我吗？”
“不等了。”
白芷澜摇了摇头，以后她都不会再等了。
以前，她生辰的一整日，玄允都陪着凤知若，过了子时才回来陪自己。
但早一刻或晚一刻，都不算生辰。
玄允看着她清瘦的模样，心底划过一丝异样：“你今日，怎么穿着妖族的衣服？”
白芷澜看了看自己身上：“因为我喜欢。”
话落，她便坐到了席间。
玄允一怔，以前她从来没有在神界穿过妖族的衣裙，一次也没有。
他没有回到自己位置，而是在她身边坐下，牵过她的手。
“澜儿，你的仙力为何如此微弱，手也这样冰凉？”
“你用天魔剑伤我，伤势还未恢复。”
白芷澜语气淡然。
玄允一哽，起身回到了高座之上。
凤知若看到这一幕，眼神一沉，一杯接一杯的饮酒。
几个时辰，一晃而过。
凤知若借着醉意一步步走到白芷澜面前，用众神都听得到的声音道：“白芷澜仙子，我不在的日子里，多谢你替我陪着兄长。”
“现在我回来了，你可以把我兄长还给我吗？”
这话一出，凌霄殿瞬间寂静。
玄允寒眸微沉，快步走下将凤知若拉到他的身边，小声哄道：“知若，你醉了。”
但凤知若却仍旧直直的看着白芷澜，眼尾发红。
“把他还给我，好不好？”
白芷澜一口饮下面前的万年冰酿，道：“好。”
玄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。
而白芷澜只觉得万年冰酿辣的整个胸腔喉咙生疼，她对玄允道：“时间差不多了，我先走了。”
话落，白芷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凌霄殿。
玄允看着她的背影，不知怎么，他忽然觉得自己会永远失去她。
白芷澜走出凌霄殿。
子时已经到了。
她抬头便看到，平常皎洁的月亮，此刻变成了血红色。
这时，天地忽然传来一道缥缈苍老的声音。
“妖界大门，开！”
天尽头的方向，就是妖界大门。
白芷澜回头看了一眼，散发着金光的凌霄殿。
而后，她头也没回，朝着妖界大门而去！
所以她没有看到此时凌霄宝殿上空，浮现出了前日凤知若前日所说所做的一切画面。
“不过是凡人和妖族，本公主把他们杀了便杀了，有何要紧？”
“我可是神族公主！”
但凤知若不知道，神是不能滥杀无辜的。
凌霄宝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。
而白芷澜已经迎着血色漩涡，来到了天的尽头。
在妖界大门下，她的妖身彻底从仙体中脱离而出！
她毫不犹豫走进了妖界大门！
玄允，我们此生再不复相见……
彻底没入血红旋涡的时候，她的眉间一朵妖冶的长生花浮现！
“轰隆——”
闪电划破长空，天地再次传来一道缥缈苍老的声音。
“妖神现世了——”
